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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灵奖得主谈中国大学教育

摘录:南京财经大学图书馆     更新日期:2021年12月01日 09:15     类别:教育类   总浏览:3964

为什么我们的学校总是培养不出杰出人才?这是著名的“钱学森之问”。
近日,图灵奖得主、中科院外籍院士约翰·霍普克罗夫特在公开演讲中对于中国大学教育的“诊脉”引起广泛关注,他所谈论的话题,也可以总结为一个提问,“为什么中国的大学教育并不成功”?
在上海举行的第四届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开幕式上,约翰·霍普克罗夫特提到,中国的人口数量多于美国,但美国在研究型博士学位项目方面比中国强,原因在于中国本科生教育并没有为研究型博士学位创造出足够多的高质量申请人;现在中国高质量的本科生数量远远无法达到社会需求,应该更关注如何提高本科生的教学质量。
约翰·霍普克罗夫特是享誉全球的计算机科学家、教育家,1986年因在算法及数据结构的设计和分析中所取得的决定性成果获得图灵奖,并获冯诺依曼奖(2010)、美国工程院西蒙雷曼奖创始人奖(2017)等全球计算机科学领域的重要奖项。他曾任职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康奈尔大学,十年前加盟上海交通大学,亲自开展课程设计,招聘人才,并给本科生授课。
约翰·霍普克罗夫特在不同场合都曾谈及中国的教育,他曾指出,“中国顶尖大学的新生比斯坦福大学、伯克利大学或康奈尔大学的新生更优秀。但4年后,我再次面对这些中国学生时,却发现康奈尔大学的学生已经超过了他们。这意味着中国的大学教育并不成功。”
改变高校评价“唯论文”导向
约翰·霍普克罗夫特关于“中国大学新生更优秀”的判断,或许可以从一项国际评估结果中获得一些佐证。
2019年12月,第七轮国际学生评估(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简称PISA)公布结果,由上海、北京、江苏和浙江学生组成的中国“联队”,在阅读、数学、科学3项测试中,均获得了第一的成绩。
PISA由世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于2000年发起,它并不带有选拔性质,而是一个对基础教育进行跨国家(地区)、跨文化的评价项目,每三年进行一次,对15岁在校生的科学、数学、阅读等核心素养进行测评,因此也被称作“15岁学生的全球统考”。在教育界人士看来,PISA尽管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片面性,但多少也有其参考意义。
按照约翰·霍普克罗夫特的观察,为何中国顶尖大学更优秀的新生,4年后被国外高校的学生超过?
在演讲中,约翰·霍普克罗夫特首要强调了大学的评价体系问题,他指出,中国高校的一个重点是提高国际声望,而当中很重要的指标是研究经费和论文数量,但更应该建立一套体系,让老师更好地投入到教学工作中。
“一个可能的方法是让老师在课堂中更多地考虑:课件是不是最新的,是否和同学积极互动,是否对学科有充分的了解和掌握等等。如果将这些因素纳入考核,将产生深远的影响。”约翰·霍普克罗夫特表示。
偏向论文、科研的评价体系,使得大学老师往往难以将更多的精力用于教学。认真备课、上课对升职几乎构不成主要贡献,在这样的激励机制下,应付式上课但大量发论文的老师,会成为“赢家”。
约翰·霍普克罗夫特指出,在中国,评价高校教师和校长的标准应该改变。对于高校,提高国际排名是一个错误的目标,因为这些排名都是基于研究经费和论文数量的,应该用本科教育质量来评价高校,而不是研究经费的多少和发表论文的数量。
大学应该做什么样的研究?
就大学所承担的职能而言,在教育和科研之间,约翰·霍普克罗夫特更倾向于前者。同时,他还认为,大学应该专注于教育和基础研究,而不应参与应用研究。
他举了两个美国高校的例子,斯坦福大学在上世纪70年代建立了斯坦福研究所,把应用研究从学校转移到了这个独立的机构中,出于同样的目的,麻省理工学院建立了林肯实验室。但在中国,高校仍然需要为应用研究提供帮助,许多资深教师都积极参与其中。问题是,应用研究可能干扰教育。
“如果一名导师在指导学生的同时也在开公司,那么当学生面临着做基础研究还是为公司工作的选择时,导师很可能会要求他们为公司工作。这是一种不应当被允许的利益冲突。中国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可能需要10到20年才能作出改变。当中国培养了足够多的人才时,应用研究就应该搬出大学。”约翰·霍普克罗夫特表示。
他还指出,在美国,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资助基础研究,不是因为它们希望完成一个特定的研究项目,而是因为它们希望被资助的教师能培养出下一代的人才。教师们可以研究任何他们感兴趣的课题。
香港科技大学原校长陈繁昌曾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谈及大学的使命,他认为,研究型大学的使命第一是训练学生,他们是未来社会的领袖,至于学生将来做什么工作,由他们自己来决定;第二是要创造知识,不只是当前马上要用的知识,也有将来要用的知识。
 (摘自《21世纪经济报道》2021年1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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